阿尼玛格斯

【泰迦x风马】灵魂摆渡

《摆渡人》的摆渡者设定,做了点改动。

风马在一场战斗失去生命,被诺亚所救,成了奥特一族的摆渡者,他也因此失去部分记忆忘掉了泰迦。

文笔不存在,1w+内容胡扯混乱,角色存在ooc如有不适请及时退出(预警

————


0.


在刺眼白光过后,黑暗缓慢沉落至地底深处,同时光明缓慢消散空气之中。



1.

荒芜破败的星球上,腐坏的建筑上藤蔓攀爬过每一处角落,黑色的河流里飘出刺鼻酸臭。风马又跨过一条河,他忍不住封了嗅觉。可能这里的科学家做实验大失败造成这片区域大面积毁灭,也可能遇到带有腐蚀液体的臭水怪兽,一嘴巴口水就“淹”没了这个星球。

​其实更诡异的应该是,他一个死去的摆渡者,为什么感官还在起着作用,这股浓郁的味道真是快让他晕过去了。


​风马已经不属于宇宙世间, 他在一场战役中死去。一个沉睡多年的远古怪兽被巴尔坦解开封印,他只记得自己舍身保护了另外的一名同伴,用生命作封印条与对方同归于尽。

可能宇宙都觉得这不太公平,一个年轻的勇士不应该殒命于此。消散的生命光粒子被诺亚带走,他醒来后看到的是在纯白空间里谈笑风生的两位老者——诺亚和奥特之父。

说来奇怪,风马并未见过这两位长者,但他却知道他们是谁。

​和光之国的奥特曼不同,风马的新生命是由o-50的光环赐予,并不存在二次赋生。诺亚使用的一股光能源却让他能继续拥有o-50光环的能量,可他不再是生者,成了介于生死之间引领死去灵魂的摆渡者。

​“奥特一族死去不都是化为光粒子魂归宇宙吗?”风马不解的问,他不明白这个灵魂引导者的职位有什么意义,每天提醒一遍他已经死了?

​“孩子,宇宙之大,逝去的生命也需要引导去到合适的地方。”诺亚笑着说。“我们总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茫然徘徊。”

“生者和死者自有归处,规则是不能打破的。”奥特之王在旁边语重心长地补充。

​风马接着重任去到宇宙各处引领奥特一族消散的灵魂粒子,他不知道这项职务需要做多久,也许接取下一个生命结束他就能离开,也许他永远都得做这个摆渡者。


他踢开一块半边腐化的钢铁,口中念念有词:“究竟是谁不好运地倒在这个地方呢。”

没过多久,风马就知道了这个倒霉家伙是谁。​

​一位蓝色肩甲,红银相间的奥特曼坐在唯一一块完好平整的石块上,垂首凝望着手掌上的东西,他没看清对方拿着的是什么,但看到那个有些过长链条,风马猜测应该是一条项链。

对方身上的光粒子正在逐渐消散,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生命流逝一般,无动于衷地继续盯着掌心的项链出神。风马走上前去一手拢过那些飘飞的光粒子,手腕上的火花道具——他记忆里对这玩意没有印象却又隐约觉得这是一个属于某个人的重要东西——亮起白色的光芒,那些生命粒子立马转个头回到了那位奥特曼身上。

“打起精神别再低沉了,小子。”

​对方闻声抬起头,却在看到他时忽地愣住,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目光之震惊甚至让风马有些不适地摸摸自己的脸,确定自己依然是奥特形态而没有变成什么奇怪模样,不然这小子为什么跟见鬼一样。

​“你好?”

“风马?”

他们几乎是同时开口​。

​风马仔细打量了一遍面前的这个奥特曼,他在自己的记忆库里搜寻了一圈也没找到这个可能是熟人的家伙。他成为摆渡者时丢失了部分记忆,或许对方刚好是存放在他丢失的那部分记忆磁带里,这可就尴尬大发了。

“嗨?比如你可能认错了?​”风马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转念又想给自己一嘴巴子,认错的话怎么叫得出来他的名字?倒不如说是自己不记得对方的可能性大些。

“风马。”​

对方又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这次丢掉了不确定的疑问语气,跳下石块走到他面前。

​风马猜想他可能曾经看过一本风之勇士的画册,那位小姑娘的书在宇宙得到了畅销不是吗?想到这里风马就有些遗憾,他还没去见那位女孩,以后可能也没机会了。

看着盯着自己眼睛闪亮发光的奥特曼,风马决定回归正经事​。他记得光之国的奥特曼是拥有二次生命的,只有寿终正寝才无法被赋予生命。至于这个事情是谁告诉他的,他不记得了。

​风马拂过手腕处的火花,一块能量数据板凝聚现形,他拿过数据板核对信息,确认时间地点和奥特曼都是没问题的,这让他更加疑惑了。

​“你不是光之国的吗?”风马抬头看着那个惴惴不安的小奥,对这位年轻光之国勇士的出现百思不解。“还是说,想不开不想活了?”

不知道为什么,风马说完后一句话就感到特别愤怒​,连最后一个字的收音里都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他也意识这股莫名其妙出现的怒气是针对眼前的奥特曼。

​这说明什么,风马认识他,但真不敢相信自己会去认识一个年纪轻轻就要寻死觅活的奥特曼?

“哦老天。”风马在对方欲开口时轻微抱怨一声。“我没想过会认识那么脆弱的朋友。”

“啊?”对方显然被这句话弄糊涂了,好会儿没摸着头脑,他甚至有些语气含咋着各种疑问和不确定地开口:“是……指我?”

“我随便说说的。”话是这么说,风马还是不忍地撇开了头,他说不定可以当做不认识对方。

小年轻低下头小声咕哝什么,就跳下石块拉住了风马。突然被拉住的风马反射性想甩开那只手,却被握得更紧,他刚想对这位小年轻说点什么狠话,对方就抢先一步开口。

“我是泰迦,不管怎样,既然你是我的引领者,那我可以提出一个要求对吗?”

“嗯哼?”

风马环抱双臂看着他,微抬下颌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我想去见一个……朋友。”



2.

泰迦并没有说他的友人在哪里,风马也没有选择去问,而是跟着他一同启程离开这个星球,这只是出自于对魂者的尊重。不能接受生死的人往往都会对世间有无数留恋眷念,活着的时候不懂,等死了才追悔莫及,荒唐又可笑。

他一开始对这部分奥们有很多不理解,感到恼怒气愤。或许是在o-50战士之巅当领路者的缘故,他眼见过无数人耗尽半生倾家荡产都只为攀上山巅获得光,而被光眷顾的勇士往往都是少数。相反,天生就是光之勇士的那些个例奥特曼们,光赋予他们力量,那他们也应当担上责任。

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想被光眷顾,少部分只是想做名普通人,或痴缠于情感,或专注于职位。战场从来都没有人想踏上去,就连身经百战的战士也亦如此。

后来,风马也没再抱有疑惑和不满,他为更多的亡魂领路,实现他们的要求。在数个过程里,那些情绪都随着他眼见的现实和所听的故事被逐渐磨平,只余云淡风轻。

那么泰迦属于哪类呢?他是一名战士,风马能够看出来,也能感受出来,身上那股热血不屈是勇士所拥有的,他可不像是情愿甘为平凡的那类。虽然说光之国鲜少有那样的奥特曼。

风马如此确信,纵使他好像才第一次见到泰迦,他对泰迦一星半点的了解也没有,但直觉就是让他去相信这件事。

他们也许曾经真的认识。风马看着飞在前方的泰迦,手腕处缠着那串同样带着熟悉感的项链,悬挂的水晶断断续续闪烁着微茫的光。

“你为什么要戴着这个项链?”风马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泰迦回过头,神色和语气都带有疑惑,他没听清风马问了什么,刚试着想缓下速度就被对方打断。

“别停下速度,你如果慢下来那就是对我的一种侮辱。”风马有些无语地想骂一句话,加点速度跟上泰迦和他平齐,用手指了指他腕部的项链:“这个,你干嘛戴着?”

“它是我所要见的那个朋友的物品,也许是他的?”泰迦将那串项链取下,隔在他们的中间,让风马能仔细看到它的模样,接着道:“毕竟它被转卖过很多次,但我是通过它找到了我的朋友。戴着是因为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说不定等他看到这串项链能想起我是谁。”

有股不爽绕上他的想法,风马突然懒得接着问,敷衍地随便应了句什么,没再继续多说。看到泰迦一瞬的失落,对方可能期待着他深究下去,这样就能讲起自己的故事。风马的不爽更甚了些,他听得故事多了去了,可这次他并不想听泰迦的故事。

其实作为引领者他不应该管那么多,可心里无缘由冒出的奇怪感觉总在促使他想去了解些什么。这是风马做引领者来头一次遇到的怪事,被个人情绪打扰到的事务或工作都统称为私人问题,证明天秤出现了倾斜,很明显他这是偏向感情的一方。


穿过又一个虫洞,出现在面前的是蔚蓝的星球,乳白云体围绕着它运息流转。风马知道这个星球,或者说奥特一族都熟知地球,人类和奥特一族的羁绊是相互依存,也互利共存的。

“你的这位朋友是地球人?”风马好奇地问,这是他没想到的地方。

“不,这里只是我们再次遇见的地方,因为一场……额,不知天高地厚的战斗,我和他还有另一个伙伴都失去了联系。”泰迦带着风马穿过大气层,在降落的过程里他将身体隐成了一个小型能量体,并示意风马和他一样。“庆幸的是,我们在地球再次相遇了。”

“既然不是地球人,那来这里能干嘛?”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啊哈,所以我跟你跑了那么多地方都是白走一趟?”

“或许他在这里呢,毕竟我们都在这留下过许多故事。”

 


3.

风马将自己也缩为能量体型,打量着他们所降落的城市四周,人类的城市都是林立的水泥建筑,科技的发展尚不如宇宙其它星系的星球,却也不会落后在外。

两人都是介于生死之间,风马也不太明白体型变成玩偶大小的原因,就算是活着的能量体状态,人类凭借着肉眼也看不到他们。

风马跟随着泰迦在城市里穿梭,说是在找朋友,倒不如说是有目的的观光旅行,泰迦带路完全不是随处乱窜,他更像是明白了解这个城市而熟悉地游走于每条街道。

几乎是一整天的时间,从艳阳高照到夜幕星月,他们差不多都把这个城市逛了遍,风马已经判断出这里并没有泰迦的朋友,但泰迦还打算去最后一个地方看看。风马无所谓的耸肩,了却死者愿望是风马的一个职责,反正他也不急这一刻。

处于街边的普通仓库房,地面还有被吹落的树叶和随意丢弃的塑料,白漆暴露在空气多日后汇集的白灰,堆积在一起的纸箱铺满一层厚灰。它所处的这片区域很久前就被翻修过,因城市发展,大量人移居而显得人烟稀少少了活气。但风马感觉到里面封存的东西,对他来说似乎颇为重要。

风马跟着泰迦穿门而入,仓库内部像是一个工作室或事务所,所有家具和器械都被透明的防尘塑料罩着。从上面积的灰尘和器械的生锈程度,能看出这里已经荒废很长的时间,甚至没有人来打扫过,这里也许是上个时代的老地方,没有人接任就只能被遗忘。

茶几上有个放置的咖啡杯暴露在空气里,风马飞向桌面,端详着室内唯一没被罩住的物品,他伸出手去触碰这个瓷器。就在那么一瞬间他能看到有彩色片段一闪而过,还有嘴边呼之欲出却被他吞咽停住的名字——“优幸”。

风马为自己的反应顿住,身体的反应是真实的证据,这说明他知道这个地方,甚至来过这地方,而他的记忆里却没有对这个地方的半点印象,简直荒谬又可怕。


泰迦才跟进去就被一道无法抵抗的力道扼住咽喉,凶狠地将他抵砸在地面,入眼的是他那位近乎冷漠的引领者。

“咳……你在干什么!”泰迦也使上力掰开那些手指,挣扎着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他恼怒地看着对方。

风马因此而忍不住发笑,空中凝聚出的光粒子在他指缝间化成几柄小型光刃,对于面前喘息警惕的泰迦反口质问:“应该是我问你在干什么,我对这地方有着古怪的熟悉感,而地球是你带路开头要来的,别和我装糊涂说巧合。”

两奥之间对峙只不过半会,泰迦先垂下了头,深吸几口气平息有些杂乱的情绪,开口道:“我们认识,这你应该是知道的,毕竟我叫出过你的名字,但请相信我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想见一个朋友而已。”

“我怎么相信你没有恶意?”

“你尽管可以把你的手里剑准中我胸口,我不会躲闪的。”

风马看着倔强定在原地的泰迦,他眼前又出现了一些断片,像那种原子错离后故障一样的彩色碎片,里面装着忽而清晰忽而模糊的画面,仅几秒又化灰消失在泰迦的周围,视野里又仅有那个闷头丧气的奥。

这是他引领过最麻烦的奥,没有之一。风马撤除了手里剑,越过泰迦离开了这个旧仓库房,光刃分解开的还没完全消散的光粒子随着他的动作被带出一条痕径。

泰迦拢住那些光粒子,再张开手掌,微小的光粒子已经消失在手心里。他飞向沙发,穿过一块严密厚实的遮布,刻着E.G.I.S的徽章同牌板躺在皮质沙发上。

有一点他说的是实话。泰迦凝望着被藏在密布下的徽章,里面蕴藏着他曾经和伙伴一起在地球上创造出的故事,物品已经古旧,记忆永远如新。


“buddy go。”

他悄声低喃。



4.

“真的不会耽搁很长时间!”

话是那么说,风马依然持不信任不可能的态度。烦人的小孩说了很多自己见不到朋友就放不下心的理由,跟个无赖似的,碰巧遇到的引领者是风马这种硬嘴刀口软心窝子的。于是他们得在地球上停留一天。

风马为此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痛,一种预感告诉他,退一步妥协的结果可能会在地球上停留很久,这可不是好事。

估计会是无所事事的一整天,风马跟在泰迦的身后减缓速度慢悠悠的磨时间,他不担心会跟丢泰迦,引领者能清楚地感知到游失灵魂的所处位置。而且他对地球并提不上好奇心,能提起热情四处跑的估计只有泰迦,无论是谁都只会对未知的事物感到好奇。

风马的判断还是出现了失误,令他出乎意料的是,这场被祈求来的地球之旅第二段停留时间的确短暂。在游览完游乐园,风马还在低头数着时间就撞上了已经回过身站立等待的泰迦,看着一动不动的某奥,他给了对方一个疑惑的眼神。

“完事,我们可以去下一个地方了。”

风马有些怔愣住,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午时但未尽黄昏的时间段,甚至没等夕阳赤色染上天际,随便悠转下城市就结束了,这是他没猜想到的。

“看完朋友了?”

“算是吧。”

“算是?”

“至少走完了曾经再相遇的城市,我们可以去下个地方再看看他。”

所以就是并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朋友,结束不过是又一个开始。风马把脑子里冒出的因即将解放而感到欢喜的情绪又压了下去,纵使经历过这种有些模糊不清的出尔反尔事情很多次,他仍旧没接受得了心理和情绪上如蹦极的落差。

引领者得满足死者未了的一个心愿,才能保证亡魂心甘情愿归于银河中去。

规则无法打破,顶多对天翻白眼又继续他的工作。只是这次不同,风马的烦躁不来源于泰迦磨蹭时间不早点魂归故里,而在于他想快点结束这个过程把泰迦返送回世间。

泰迦不属于这里,他不该成为亡魂。

在离开地球后又踏上新的怀旧道路,他们飞翔在宇宙里,与在银海星河中迁徙的生灵同行,虽然它们是穿过两奥透明的身体而过。

冰之行星,小行星群绿洲,火焰包裹的熔岩星球,看金羽之鸟展翅飞过他们上空。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路线,如果不是风马有着生前来过的记忆,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拿灵魂碎片被诺亚和奥王创造出的风马冒牌货了。

“你现在要去哪儿?”

每一次离开风马都会问上一句。

“还有几个地方,马上就好了。”

泰迦每一次的回答都是同一个。

他们之间的问答都是答非所问,牛头不对马嘴,风马没去管那些偏离问题的答案,他只是跟着泰迦一趟又一趟地去不同星系不同星球。

风马在前往下一个地方时,猜想泰迦的怀旧旅程估计是没有头的,或者是他不想死去。那这又说不通了。如果他有那么多忘不了的东西,那又为何会化成光粒子留在那块石碑上?现场除了某种刀刃划破和液体腐蚀的旧痕迹,他可看不到什么惨恶战斗留下的新痕迹。

那泰迦是为什么要来到生与死的夹缝世界。



5.

“你还差几个地方。”

“最后两个,风马,这两个真的不需要时间,只是看看就走。”

几趟下来风马已经搞清楚了泰迦心愿的目的:一场旅途。没有所谓的见朋友,只有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故事,要说它们之间的共同点,大概是这些地方都是泰迦和伙伴曾经一同作战的战斗场地,或者说……他曾经去过的地方。

每经过一处他大脑里都会收到一个断裂开的画面,记忆空缺的黑暗地带被彩色逐渐填满,从窥冰山一角,再逐渐到整幅画面逐渐完整。

风马看着熟悉的星球,他知道这是哪,他出生的地方,死亡过的地方,亦是获得新生的地方——O-50。

都到这个地步,风马再傻也差不多猜到或者说知道了泰迦口中的那位朋友。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只是那种自然而然的信任和挥之不去的熟悉感模糊了他的思维和判断,于是理智思维被打乱后就无暇去想那些漏洞百出的细节。

他们进入了星球里,却没落地而是漂浮在乌云密布的天空,看脚下的延绵不绝的山崖峭壁,终年不停的小雪日积月累后在地面垫上浓厚一层。

地面净是洁白的雪,天空黑云压盖,唯有耸入云霄的山巅附近被明蓝的光晕开。风马知道那是何地,他安静凝望着那片天空,那股力量隐隐召唤着他,牵引着体内的光蠢蠢欲动。

可他已经不属于世间,光环的力量应赋予那些有资格拥有的人。

“风马。”

风马扭过头,看到小心翼翼打量自己的泰迦,神色还带着些期许。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风马会回应那份期许,可他还是不由得为泰迦的莽撞行为感到失望。

“怎么,找到你的朋友了?是我的前辈欧布,还是罗布三兄妹中的谁?”

“啊……”泰迦呈现出显而易见的失落,“找到了,但不是他们。”

“泰迦,你已经见到我了,从一开始。”风马无奈地叹息,“在我陪着你跑了那么多地方,一场轻松且无所事事的环宇宙之旅,你在那些星球战斗过,遇见新事物认识新朋友。”

“你知道越过规则做这种违禁的事,如果出现一丁点的差错,轻则回到现实精神受损,重则灵体灰飞烟灭吗?”

他没想过这件事,他从来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泰迦出自于私欲让自己脱离生命活体进入半死亡状态,从而来到生死夹缝间。

风马敢笃定泰塔斯是其中的帮凶。这种办法估计也就泰塔斯会告诉泰迦,泰迦那些光之国警备队的叔伯出于保护他的原因是不会冒风险的。也许泰塔斯试图劝阻过泰迦,但以泰迦那种倔性知道了方法会选择放弃吗?

“泰迦,为什么会选择来到生死夹缝间?”


6.

旅途的终点站,也是出发地——那个满目疮痍又恶臭的星球

被腐蚀臭气包围的星球,大多数地方土地干裂,寸草不生,少部分地方的生命力也不过顽强就几天。它千疮百孔,遍布伤痕,不是因为神秘科学家和酸水怪兽,而是经历了一场有名可怖的大战,用一个生命抵灭另一个生命,被血液浇灌的土地无生命敢在此寄留。那件事成了一个广为传颂的英雄事迹,它是成功的,也是失败的。

他们跨过肮脏的河流,到唯一完整的石块旁,风马注意到上面停留着一小团暗淡的光球,有发光的字符围着它流转。

那是用生命献祭的封印。

泰迦​拂过手腕上的项链,从水晶的尾部分解出几条光线开始交缠编织,直至整条项链被分解完。荧光散去,一个和风马手臂处相同的火花出现在泰迦的手腕上。

“我看着你在我面前逝去的,风马。”

语气里的轻颤,藏着不可察觉的害怕恐慌。风马不知道自己是否听错,也许里面,还包含着某种绝望。

“我和泰塔斯,我们都是眼睁睁看着你散化成光粒子的!”

尘封的最后一块记忆碎片落在了完整拼图缺失的角落。

陷入疯狂的巴尔坦拉长声线大笑着,他的血液从身体的划痕伤口中流出又浮在半空,脚下的法阵发出骇人危险的红光。地面以他为中心裂开,分割出数个巨大的沟壑,树木连枝扯着大量泥土掉入深渊下,像把一张完整的纸撕碎,陆地四分五裂。

那简直就是一场世界末日,连天空也为之变色,压下沉重的黑色天幕。被封印多年的远古怪兽从地底攀爬而上,为久违的自由欢呼吼叫,异色的液体从它背部凸起的尖角头处流出,滴落在地面腐蚀了一片地面的生灵。

他们与它搏战拖延时间,呼叫的援兵和泰塔斯却被结界阻挡在星球之外。两奥的力量所剩无几,而对面的庞然大物随着它在星球上吸取的力量越来越多,体型也在随着增大,谁也不知道等这里化为死星后,谁还能够阻止它。

唯一的办法是献祭封印,风马和泰迦都选择牺牲自己而让同伴逃离。在关于生死大事的交谈上出现分歧,他们互不相上,主意拿捏不定,可没有多少时间让他们耗费争吵。

能量剩余较多的风马用光链将泰迦捆绑住,不顾他的挣扎和怒吼,体力和能量都处于虚弱状态的泰迦没法反抗成功,不停歇的大吼着让他松绑。

“风马你给我回来!混蛋!你是没出过风头所以抢着送上去吗!”

风马站在一尺开外回望他的朋友,也许这是终点站,一生的尽头,从那颗布满风霜的星球走出与他们相遇,一同前行和奋战,所有故事都历久弥新。

“先停,风头一直是我出,所以你强调也没什么用。”

他纠正泰迦的错误,为了避免让更多生灵灭亡消逝,没有时间让他们再做出其他选择。

“而且,你知道没有办法的。”

被紧紧绑住的泰迦无法拉住离去的队友,光链会根据使用者状态而维持韧度,就他现在的力气根本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风马走入飞扬的尘雾里。

白光盛放后,光链松弛下来消散,泰迦跌撞着冲进那片尘雾里。怪兽被光包围坠入裂开的地底下,身体已然半透明化的风马站在断崖边,光粒子从他身体里飞出飘入底下的深渊,化为一道道封印。

弱化的结界被打破,宇宙警备队的援军进入星球营救受困的生灵,这颗破碎的星球受挫程度过大已无法居住,修复时间可能需要万年长久。

泰塔斯迟缓到来后停在泰迦身边,向来冷静自若的他,搭在泰迦肩上的手甚至也小幅度颤动。

风马的半边身子已经消失不见,他对着队友伸出手比了个剪刀手手势。

“这不是我还能活两秒的意思,这是庆祝三人小队再一次的大获全胜。”

风马仍旧在打趣,希望放松下现抑氛围,但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泰迦身上的压抑明眼可见,紧握住的双拳颤抖着,而泰塔斯的状态同样不稳。

他们没有任何一句对话,在身体完全消散前,他目光停留在二者身上。

“对不起。”



7.

亲眼看着自己的朋友消失无迹是怎样的感受?

泰迦甚至说不太清楚当时的感觉,有震怒、痛苦、恐惧和更多难说的超负荷的负面情感,糅杂作一团后只剩下混乱像野兽一样地在脑子和心胸处乱闯。

“风马,你有没有想过那样毫无顾虑的行为太自私了。”

泰迦咬牙切齿地开口。纵使他知道当时的情况只有那样,牺牲掉一个人,换取宇宙的平安,这是正确的事情,战斗总是会有牺牲。可那也太残酷了。

那只远古异兽被封印在那座星球,同时风马的生命也化为枷锁囚住了泰迦的懊悔和歉疚。

他来到生死夹缝间寻找昔日队友,是对那件事情的放不下,想要释怀,想要打碎心里能使朋友重回世间的虚假幻想。

规则是打破不了的。

“泰迦……”​

风马像被某种东西堵住了咽喉,​那些画面汹涌地进入他的脑海,像快速翻动的书页,在不断交错闪替的回忆里他看得清晰透彻,同时也明白了泰迦当时内心的境地。

“泰迦。”

泰迦的身体开始发光,沿着身体的边缘化成光粒子,那些流失出来的光粒子连成线铺成一条路径,像回应着某种召唤向同一个方向飞去。

他的时间到了,生与死的渡河间不容生者,假性死亡来到夹缝的时间是有限的,稍有差错都会对身体和精神造成重大创伤。

“嘿,我们是第一天认识吗?无论换成旦那或者你,你们都会像我那样做,只不过你们无法赶上风的速度而已。”风马打笑道。他看着泰迦身体正在逐渐消失,对方却仍旧不出一言,沉默地回看自己。

风马敛去了笑容,两人之间谁也没说话,像是以前发闷气时候一样较劲,互不相让,先开口的那方就是认输的。

他们之间有数场较量,无论哪场较量,风马都没有认输过,除了发脾气冷战这回事,大多数是风马投降。从盖尔古离开后他对每一种感情看得珍重,从不想用这种无聊又幼稚的方式来折磨感情,就连这次,风马也选择低头投降。

​“虽然说这句话真的很奇怪,不过我比你大几百岁,四舍五入也是长辈应该可以说这种话。”风马抚着下颌佯装思考,手腕的火花飘出一些光粒子融入了对面泰迦的火花里,他接着道:“你是名勇士,也是名战士,得失取舍你早就明白了,我们当时小队建立的初衷你也知道的。”

“回去吧,泰迦。回到光之国,回到我们的Tri Squad里,回到大家身边。”

风马站在原地注视着身体正在消失的泰迦,轻声地说。

其实该满足了,他见到了风马,还带着其跑了一圈自己在那件事之后去过的地方。虽然那些站点都是他带着渺茫希望去走的风马以前的路途,泰迦总期待那是个幻觉走着走着就能再碰到风马。

他只是想见自己朋友一面。

“风马,那种鲁莽的行为只有你这种冲动鬼能做得出,你要能改了冲动那天才是该庆祝的日子。”

泰迦上前抱住风马,透明的手臂虚环他的肩背,他们其实还能再遇到,说不定到时候他和泰塔斯的灵魂摆渡人都是风马。

“没关系。”

身体完全消失前,他挥着手和对方告别,回应那句自私的道歉。



8.

映入视线的首先是漂浮着的数据蓝屏,视野边界还能看到一些随意堆积在一起的资料和实验品,如此空旷又杂乱的实验室唯有首席科学家希卡利专属了。

“愿意回来了​,就不要再去想那件事,说实话帮你这个忙,佐菲那边的报告我也挺难做的。”

希卡利看着指示灯已经恢复成湛蓝的泰迦,​拿个数据板给还未回神小年轻,说道:“去银十字做个检查,记得和那些担心你的都说一声。”

​泰迦按着银十字的指示简单地做了几个检查,向警备队担心他的人们依次报了平安,途中梦比优斯给了他一个拥抱在他耳边说着不用去多想。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昏迷的真正原因,转念想自己的师兄和希卡利是搭档,只要梦比优斯问了希卡利也会半盘托出,稍微猜想一下就能明白个大概。

泰迦交了一份报告后便穿过虫洞离开了光之国,只是出任务的需要,并没有什么大幅度情绪波动造成的离家散心。游离一圈生死夹缝间,他已经了却了自己的私愿,不会再出现什么事情困扰住他了。

​在某个星系坐标点,泰迦穿越虫洞就看到似乎等候许久的泰塔斯,他上前去打招呼,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还好吗?​”泰塔斯担心地询问,他知道泰迦去试了那个不可靠的办法,同时又为当时自己的漏嘴​懊恼。

​“嗯,我见到风马了,他和以前还是没什么区别,见缝插针,嘴不饶人。”

泰迦一本正经打了开头,讲述这段短暂的经历,删去一些听起来丢面子的地方​又稍作加工,使得他在故事里都是成熟应对事情的形象。泰塔斯没插嘴出声,在一旁做安静的倾听者。

没有任何对话,没有悲伤,没有安慰,只有一段短暂经历过又被编辑过的故事,勇士又会抛开负面的东西,重拾希望再次前行​。

几次观察确定泰迦没事后,泰塔斯才松了口气,他不住打趣:“果然是风马,你两有哪次见面是水火相容的。”

泰迦冷哼一声佯作不屑,表示自己大人有大量从不为这种小事计较。

​“出发吧,泰塔斯,也许某个地方有困难会需要到我们。”

​泰迦抖擞起精神,又复往日活力,他伸出一只手背,泰塔斯也伸出手搭在上面,有个位置被单独空出来。

“虽然我们出生在不同的星球,但前进的方向只有一个。”

​手腕处的火花闪现光芒,从半透明的能量石容器里流出少于蓝色的光粒子,覆盖在两人叠加的手背上,像缺席很久才迟来的再次小队合体。


“我们是——​Tri Squad!”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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